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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阴灵死地蕴生机

天空不知何时起弥漫起厚重的浓雾,遮蔽阳光暗淡星辰,浓稠的雾气犹如实质在山野间沉浮,在雾气的掩盖下无数生灵得以安息觅食,躲避天敌,也隐藏自身。

大山中的天气变幻无常,前一眼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就有可能乌云密布,没有谁能料定天气的景色,有没有人能知道大山脾性,就像是黑夜下灯光的尽头,有可能是坦荡大道,也有可能悬崖绝壁。

“山间已经好久没起这么大的雾了!”,遮天蔽日的雾气下森林俨然成了一片黑暗,老人感叹天气的无常,收起不知何种草药,慢悠悠朝家返回。

“爷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起风了,傻孩子,赶紧回屋里去。”

“风?”

“嘻嘻,爷爷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树叶子都没响呢?哪里起风了。”

“爷爷还会骗你不成?快进屋去。”

在雾气的笼罩下,少女的嘴唇弯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眼睛眨呀眨的,鼻子皱起来,做出一个可爱的鬼脸。她的脸颊上出现了两个红晕,看起来更加可爱。

“找打。”,老人佯装怒气,手臂向后大幅度摆动眼见就要打在少女身上,少女腰间一转侧身灵巧躲过,笑闹着跑进屋子,边跑边说,“爷爷打人了,爷爷打人了。”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老人笑而不语,

“这傻丫头,跟个小孩一样,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哦。”

“长不大也没关系,爷爷会永远保护你的。”

茅屋门前,几块不起眼的石头随意散乱分布,老人随手捡起一块轻声抚摸,满是尘土的青石在老人的擦拭下焕然一新,重新散发出亮眼的光泽。

当把所有青石都擦拭一遍后,老人又来到一株桃树前,树很小,地上的土还是新翻的,看得出是种下不久,老人看着成人大小的粉嫩桃树,拿起一旁的木桶,水沿着木板间浅浅的沟壑徐徐流进桃树根部。

“许久没有照顾,你一定渴了吧!”

“可惜啊可惜,为什么安静的生活一定会被打扰呢?”

似对树言,也是自语,浇完树的老人放下手中木桶,向远处走去…………

滴答……滴答……

血液滴落的声音在浓雾中格外显眼,鲜红的血液在草地上留下一条深深的印记,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奇怪的是四周却没有野兽出动的痕迹。

将尸体扔下洞穴,老人左手扶腰右手撑树,感叹道:“人老了真是不行,这才几步路就累得喘不过气。”

“倒是这小家伙,如此竟都没死,真是奇怪奇怪。”

“有如此幸运,老头子我也不是非要逆天而行之人,便顺此天意送你一场造化吧。”

说着老人不知从哪掏出一枚墨黑色的手指长的小骨头,骨头虽小缺倘若有千钧重,在空中发出咻咻的破空声,不一会只听沉重的砸落声从洞穴中传出,回荡在树林中。

“上天真有好生之德,老头子我从未见过有如此之事。”

“愿结善缘,以赎我罪……”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将山洞的李避吓得不轻,忍不住破口大骂,不过由于全身上下只剩骨头没有血肉,虽然还保留有发声的软骨但骂声在完全漏风的骨头缝隙间还没发出就溜出去一大半,况且没有舌头控制音节和语调,在外人听来,只是山洞中发出的野兽嘶吼。

半天,山洞外也没有再发出丝毫声响,

发泄完情绪的李避自然不敢贸然跳出山洞,以自己这副躯体来说还是苟在山洞里安全,何况还有大事要做。

细下心读完整本书的李避无不被往生绝所描述的强大而震惊,虽然感觉这只是哪个怪人写下的白阶功法,但苦于自己没有好的修炼功法,也只得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试一试,能修炼最好,不能修炼也没有多大损失。

修炼之徒难如登天,众生皆言先天者勤奋天资则以,欲上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之所以会有如此感叹就在于修炼太过艰难,纵然拥有好的功法许多人也依旧不能突破先天,而无法突破先天就不能称之为真正的修士。

有好事者曾统计过世间修行者不计其数,仅一座万人小城就会有九千人九百九十人修行,几乎到了全员皆修士的地步,至于剩下的十人那都是被人打废或是天生无法修炼,这还不算其他种族的修行者,但是能够成就先天者不过万中无一,而突破先天者更是十万中难有一人。

奇怪的是,修行越是艰难,想要修行者更是趋之若鹜,可能这便是高处的风景,若是人人都能简单到达那还有什么意思。

往生绝共分九层,层层不同天,次次不同境。

虽不知是何人所写,但李避依然感受到功法创造者的奇思妙想和神奇功力,必不是个简单人物,无他,李避只是照着第一层的修炼功法运功半响,就感觉到气海中有温热感蠢蠢欲动随时准备跃出一般。

真是奇妙!

往生绝第一层:枯木逢春。不破不立,死而后生,以亡灵之躯再获新生,血肉重现肤发再生;吸取亡灵之魂,阴间之力,抢夺其中纯粹生机,以作养料…………

………………

这……这……这也太神奇了。

不过,我去哪里找亡灵之力,还有阴间之气。

功法有用,但要求却是一个比一个高,更让李避摸不着头脑的是,阴间那可是生灵的绝地,怎么可能会有生机,这该不会是患有精神分裂症人写的吧,不然怎么一会正常一会多病。

就在李避不知所措时,突然,在尸横遍野,白骨堆积如山的小骨堆中,李避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大跨步跑去查看。

在骨堆的掩盖下,满是乌黑色的散发腐臭的环境中,一抹脆嫩的绿色倔强顽强的生长,这是靠近石壁的绝地,没有太多养分,小草就扎根在石壁之上,头顶被数不清的尸骨所掩盖,但它依然倔强的顶开头顶的骨头,

将一抹春色带给世间……

李避看着眼前这副景象怔怔出神,无数思绪在脑海中翻涌,像是抓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他拼命的想要抓住一刹那的灵光,整个人仿佛失去神采般坐立下来,眼神呆滞的看向脆嫩的绿色,一动不动。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中,没有时间的流逝,只有无尽的恐怖。

“良哥,我们守在这干什么?”,作为天才的小六子哪里受过这种气,这极大打击了他的尊严,纵然现在自己实力不如人,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他一定可以就其踩在脚下,“对方人已经走远了,我们也走吧!”

良哥慈爱中带着一丝古怪,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小六子,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良哥你盯着我看什么,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我是看你在自己的世界里呆的太久了,有些认不清现实。”,良哥警惕的看向四周,扯了扯嗓子小声告诫:“记住,在这片地方有三样东西不能碰,一是大山深处不能进;二是白龙河水不下潜,三是黄家人士不能惹!”

“特别是第三点,要十分注意,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身后还有乡亲父老,你是天才自然有资本,可他们呢?”

“难道你就忍心让村中的父老乡亲们遭受无妄之灾吗?”

良哥的话如一记重锤,将小六子敲得头晕目眩,他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天真有多自以为是。

是啊,若孤身一人自然天不怕地不怕,反正无事一身轻,可自己携带了乡亲的希望,身后是亲人的期许家人的期盼,还有隔壁的王大妈,邻家的林儿姐,有和蔼的村长,死对头小黑子,还有许许多多自己在乎的人,在意的人,岂能因为自己而让他们遭受苦难。

“对不起,良哥,我知道错了。”

这是他第一次低头认错,随后便低头不再言语,在树上留下记号后,按照良哥教他的方法在四周布下警戒哨。

“鹏飞,你长大了!”,看着小六子忙碌的身影,良哥自进山起第一次称呼本名而非乳名。

同样的事还在万里大山的各处上演,以老人所在的山头为中心,向外扩散百余里形成一个圆,在各个山口处布满了黄家的侍从,而在距离更远的地方,也就是外围则是被黄家强制征用的村夫猎人。

“队长,这里可是靠近万里大山深处,我们不会有事吧!”

“你在质疑公子的决定?还是说你是贪生怕死之徒?”,凶狠的目光一扫而过,透露出层层杀机。

“属下不敢!”…………

包围圈已经扎牢,剩下的只是时机,

亭台上,黄飞遥望万里大山,脸色逐渐坚毅,为了不打草惊蛇他特意在百里外安插眼梢,就是确保不提前惊动对方,

“还得再等一段时间……”

手中灵符化作飞灰消散于天地间。

而在另一边,漆黑安静的山洞中安静的出奇,突然,呆坐的骨架一阵颤抖,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敲打他的心门。他闭上了双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脑海中的喧嚣渐渐平息,如同泛起的波涛重归平静的湖面。

李避仿佛感觉到一种无形的能量,如泉水般从头顶的百会穴涌出,逐渐流遍他的全身,让他的四肢百骸都充满了活力。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新感觉如同醍醐灌顶,让他全身心地颤栗起来。他的心跳似乎在这一瞬间放慢了,而他的灵魂却像被加盖了千钧重担,一直沉溺在阴间的死地。

死地之上,无数的阴魂飘荡,无数的鬼物在此修行,亦有无数的花草树木在此繁衍生息,生,何为生?人在水中会溺死,却是鱼儿的不可或缺,树木因土地而生,死后也魂归泥土。

生死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概念,生机中掩藏着不易发觉的死亡,死亡中也蕴含着纯粹的生机,生死亦轮回。

一瞬间,李避的眼中慢慢沉淀出澄明的宁静,他的身体轻轻颤抖,如同漩涡的中心将光点从尸骨中抽离,融入到四肢百骸,李避也不耽搁,立即盘膝坐地脑海中闪过往生绝第一层的画面,嘴里念动口诀进入修炼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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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阴灵死地蕴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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